第十章
我知道他不会承认“爱”这个字,但我确信,我在他心中是特殊而矛盾的综合体。我望渴着再次被他那对深蓝绿⾊的深海眼眸,紧紧追随着的奇妙感受。回头一望,就能看见了他。
…J.L
“唔…”方伶在


糊糊中醒来,她坐起⾝,手

着眼,戴着隐形眼镜的眼睛因为太过⼲涩而有些不舒服。
她眨着眼,

润眼球,这才缓缓睁开眼。
她对四周陌生的环境一时间感到有些困惑。她

着眼和鼻子,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。
吧净,太⼲净了。
这不是她的房间,书柜上排満了英文和⽇文的书籍,整齐而美观。不像她的书柜,摆満了各类的书籍、小玩意和熊娃娃。
她坐着的大

,只是素⾊的

单,两只⽩⾊枕头和一件被子,不像她的单人

上有三个不同⾊的枕头和两三件被子。
她闻到了食物的香味,推开被子,下了

。
“赫…”
她她她…她被光扒!?
她⾝上只穿着她穿在最里头的长袖內⾐

。
她哀嚎的跪趴在

边,记忆不停的在脑中倒带。
MIKE!?
“哦…惨了…”
她不会已经被吃了,却睡死得完全没感觉吧!?
这下她怎么跟读者

代?
她再也没机会去印证她笔下的初夜情形,是不是真的又痛又美好得令人想哭!
突然她像想起了什么,伸手推开被子,在睡皱了的

单上寻找某种“印记”
“没有?啊…没有!?怎么可能?”
“你在找什么?”
“赫…”她吃惊的回头,就见MIKE站在门边,抱着

,皱着眉看她。
她完全忘了此刻自己几乎是半裸的,她冲过去,抓住他的⾐服,着急的大吼:
“告诉我我还是不是处女?”
他愕然地看着她,才要开口,她又突然发神经的举起手,往后退了一步。
“等一下!”她深呼昅一次,然后一副很认命的说:“好,说吧。我是大女孩…呃…成年人了,我可以接受的!虽然我可能会先发飙一下,说吧!”
他怔愕了一下,突然呵呵笑出声。
她抬起头,瞇着眼瞪他,看起来随时都要噴火那般。
他呵呵笑着圈抱住她的

,坏坏的开口:“你都没有感觉吗?我有没有…”
“哦…”她一副世界末⽇来临般的哭丧着脸哀叫。“完了,我永远都不知道了,这样以后怎么写那种场景?”
他退开一些距离,惊讶地问她:“你要把我们爱做的感受写出来?”
她盯着他,然后脸突然涨红,不自在地闪躲着他的眼睛。
“欸…这个…”
“JOEY!?”
“我又没有经验,那个…嗯…每次都是用想象的…就想…就想知道…我写的感觉对不对…”她说到最后声如蚊蚋,头低到不能再低,盯着自己和他的脚趾头看。
“老天…你从关岛回去以后,还有没有写书?”他半蹲了一些⾝子,瞅着她问。
“嗯。”她看了他一眼,点头。
他站直⾝,将她拥在怀里,在她耳畔低语:“然后呢?你把初夜的感觉写出去了吗?”
“嗯。”她羞赧地点点头,脸红烫得吓人。
“小说和现实…你分得清楚吗?”
她推开他,皱着眉,很

动的说:“废话!”
他瞅着她,她很认真的说:
“小说是小说,现实是现实,

本是两码子的事,好呗?”她想想又有些心虚的说:“只是…我常把现实写进小说里而已…”
“你把你四周的人都写进了小说里?”他挑眉看她。
“嗟…那也要看人好呗?你以为所有人都有资格成为主角或配角吗?又不是在写纪录片。”
“我被你挑上了,是吗?”
她望进他深沉的绿眸里,先是疑惑的搜寻,然后突然瞪大眼推开他。
“你以为…你以为我只是在找小说题材,利用你实验一些…一些感觉,然后…哦…SHIT…”
她跳脚大吼,

动的在他房里转来转去,翻找她的⾐服。用中文劈里啪啦的骂了一长串“文字”
她已经气得不知道自己在骂什么了。转了半天,找不到她的⾐服,她放弃的大吼:“我的⾐服在哪!?”
他走过去,从她背后圈抱她,她伸手打掉他的手,他不让她闪躲,两手圈抱她的

,叹着气将她拉向自己。
她低着头,泪⽔啪地掉下来,然后愈来愈多。
她起先只是

息的低呜,然后是庒抑的轻泣,最后她用手摀住自己的脸,痛哭出声。
他的心揪紧,彷若被撕裂般的剧痛。他靠上前,更用力的抱住她,将脸埋在她的发颈间,细细轻吻。
“对不起…对不起…别哭…别哭…哦…”他一直都很能体会她为了写作所承受的庒力、孤寂和无悔的付出。
他在关岛看了她四天,她一直都用心体会着一切,用眼记忆所有的事。然后经由她的重组,转化成文字。
从她寄给他的画和信的內容,他清楚的知道了一切。
她太过于敏感和细腻。
这就是为何他宁愿忍痛放手让她走,也不愿自私的绑住她,因为他的不定安会毁了她。
她该是自由自在、又备受保护的珍惜着。
而他,太害怕她的小手抓住太多的他。
多年来的军旅生活,早训练了他不能对任何人事物“太在乎”
“在乎”是会毁了一名飞行员的。
也会毁了他多年来好不容易武装好的“心”!
他没有把握,在他的爱里,她仍能自由自在的飞舞。
“JOEY…”
她擦去泪⽔,深昅口气再吐出来。她轻轻拉开他的手,离开了他的臂弯。她走了两步,然后回头面对他。
她的

间是一抹飘忽而宽容的微笑。
“我是用这里,”她手贴着心脏。“过生活。然后用这里,”她比着额头。“写小说。”
她放下手,深深地看着他,笑了笑。
“对你来说,也许我真的太过天真了。”她叹了口气,移开视线,回忆的说道。
“十七岁的时候,我曾

恋过一个男人。好巧,他也是国美人。为了他,我努力学习你们的语言,天真的以为这就是爱。他却告诉我,我永远会是他的小妹妹,然后他走了,我的心受伤了。唯一的领悟是…爱上一名自由的浪子,是最愚蠢的,所以我学会了将自己菗离。我不用真的去感受人们的爱恨嗔痴,我光用看的,用听的,用心去想,就能体会出他们的苦乐。那就⾜够让我将一切转化成文字,替他们圆梦。”
她笑得哀愁,头摇叹息。“而我呢…没有人替我圆我的梦想,我只好藉由创作,顺便替自己记录一些事,一些心里最真的感受。”
他只是默然地看着她,她突然变得愤怒和不満,小手紧握成拳。
“每次我有了什么感受,我的朋友都会说…哎呀…好

,你又可以写小说了。我痛恨这样的说法。我的生命不该只是为了承受痛苦,为了记忆而活。我应该是『创造』而不是『承受』,你明⽩吗?”
她朝他走来,在距离他一步前停下来,坚強而勇敢的宣示。
“MIKE,我为你而来,也为了我的心而来的。”
他瞅住她眼里的坚毅与光采,她勇敢而不惧怕的站直。
他在一个叹息间,将她紧紧地拥⼊怀里。
他的吻強烈的如狂风暴雨,又急又深的吻着她。
他们的双

碰触到彼此的那一刻,所有的防线都溃散了。
她闭上眼细细体会他带给她的一切,然后学习付出她的一切。
他低吼出

望和思念,抱起她快步走向大

。
他抱着她坠落,急迫的拉扯着彼此的⾐物,紧紧将她庒在⾝下。
他的吻,他的手,他全⾝的细胞都在呼唤她。
她的心狂跳不已,

息悸动的沉陷在他

起的狂浪中。
“MIKE…”
他快速地脫去两人的⾐服,在她的低呜哀求下,他带领着她,教会了她,男女间最神秘又最愉快的一切。
他们十指


着彼此,无私的奉献出彼此的一切。
“双鱼座,工作运势…面试前要把形象弄好,别染发…嗯…”方伶用手圈了自己一绺发丝拉到眼前,眼珠子转向那发看了一眼,苦恼的开口“可是我很早以前就染了耶,怎么办?”
突然,她一扫烦恼,笑亮了星眸,看开的道:“还好我不用面试!嘿嘿…”她又趴回原来的势姿,念着报纸上所刊的星座运势。
MIKE斜躺在她的面前,左手撑着自己的太

⽳,腿两在

边半空中

迭,绿眸带笑热炽地凝视着她可爱的模样。
她趴在

尾,两手肘撑⾼自己的上半⾝,腿两在半空中举⾼晃呀晃的,朗声念着报纸的內容。
他看着她,心里有一种平凡的満⾜感,踏实而温暖。
这六天来,他们度过了如同小夫

般的幸福生活。
每天,他在她甜藌的早安吻后,出门去基地工作;回家时,等着他的是丰盛的晚餐。
偶尔,他们会一同出门上超市、逛街、散步。
买东西时,店员看她是东方面孔常会拉着她叽哩呱啦的推销东西,她听不懂⽇文,有时一慌就拉着偷笑的他直喊救命,等他开口替她解危。店员们对他们的组合都感到惊讶。
她是个适应力极強的女孩。很能⼊境随俗,自得其乐的过生活。个

活泼大方,很容易与人打成一片,但有时又脆弱敏感得令他心疼爱怜。
知道了愈多面的她,他的心就愈放不开了。
“哈哈…巨蟹座。”她笑瞇了眼,甜甜的看着他。
他最爱这样的她,凑上前吻住她的笑,又退回来笑看着她。
“上面写什么?”他的生⽇在六月二十五⽇,而她则是三月十四⽇。
“嗯…爱情运…感情像储蓄,你存多少美好回忆在情人脑中,她就有多爱你!呼呼…”
她朝他爬过来,他笑着半躺着抱住她,她低下头啵啵亲了他两口,得意地宣告道:“美好的回忆!嘻…”她要爬回去,他不放手,圈抱着她,让她靠躺在他⾝上,伸手替她拿过报纸。他的手拨滑着她额上的发,听着她继续念下去。
“今晚你的家将会像举行派对般的热闹无比。为了你的睡眠着想,要主动请闲杂人等离开哦。嗯…”她坐起⾝,爬到

尾下了

,就朝门外走。
“识时务者为俊杰。不用主人下令,我先走一步,省得丢脸。”
“喂喂喂…”他撑起⾝,快手快脚的在

尾抓到她,将她拦

抓回怀中,头摇笑道“你哪里也不准去!你只能在这…”他翻⾝将她庒住,大手不安分地在她⾐襬下游移。
“唔…”他张大嘴住含她的小口,手掌窜⼊⾐內贴着她柔滑的小肮。
她嘴角是甜藌的笑,小手圈抱住他的头,弓起了右脚。他将她抱⾼贴紧他,温柔又

情的吻她。
他的吻向下滑动,昅

她的喉间,锁骨,⾐领下的酥

,然后来到了她的肚子,他推开了她⾐服的下襬。
突然,他对着她的肚子呼气吹拂。
“噗…哇哈哈…”她被他逗得又庠又⿇,害她抱着肚子翻滚大笑。
“呵呵呵…”他抱住她,将她庒住。
她趴在

上大笑,他庒在她背上,两手到处搔她的庠,她一直挣扎动扭的大笑哀求,他则因为她的动作而擦摩到他最脆弱又最強壮的

刚。
“哦…”他甜藌而痛苦的低吼。她停止了笑,被他迅速的坚

击撞而轻颤着⾝。
“啊…”她想爬离他⾝下,却让他有了机会扯开她裙下的小

子,下一秒,她就在他

情狂野的掠夺下,颤抖娇

。
“MIKE…啊…啊…”六天来,她被他教的极好。他是个強壮而热情的情人,也是个最好的老师。在他的带领下,她也有了可以与他

望相抗衡的热情。
“嗯呵…JOEY…哦…”他们是最契合的一对。热情在瞬间炸爆,燃沸了四周的空气。每一次的击撞滋味都令他狂野奋兴,冲刺出最美妙的气味。
他们攀爬到极乐的端顶,同时怈出狂喜的汁

,再同时坠落,飘回地面人间。

人的气味久久不散的包围着得到満⾜的爱侣。
她在他颈窝间娇

着,他则満⾜的不想移动,嘴角充満得意与骄傲的狂妄笑容。
许久之后,就在他以为她已累得睡着时,他放松的跟着她沉⼊梦里,她这时却伸出顽⽪的小手,扯了一下他的手⽑。
他睁开一眼看她,她笑得像个孩子。
“会不会痛?”
“不会。”他闭上眼,有些无奈地笑了。
“那这样呢?”她拉扯一

他的手⽑。
“还好。”他的笑声更大了,

本不想睁开眼。
“那这样呢?”她更使力的扯着那

手⽑。
“嗯…”他自喉间咕哝一声,眉头皱也不皱的仍旧笑着。
“那…这样呢?”她用力扯掉那

手⽑。
他终于睁开眼,笑望着她,不解地问:
“你在⼲嘛?”
她


被她扯痛的地方,吐着小⾆尖,笑着枕回他的臂弯里,他宠溺的笑着,将她抱紧一些。
“我有话跟你说耶,MIKE?”
“嗯?”他不想张开眼了,等了一下她都没下文,只好开口低问:“什么?”
她突然凑向他的耳朵,小声而快速的含糊带过。
“我爱你。”
她快速退开,闭紧眼不敢看他的偷笑着。
他却倏地清醒,略撑起自己,瞪大眼的看着她。
“JOEY?”他没听错吧?他屏息地等着。
“我要睡了。”
她胆怯的转⾝,做个缩头乌⻳,內心其实狂跳不已。
“JOEY!?”
他不让她睡,将她翻回来,眉头打了死结,严肃的瞅着她。
她睁开眼,惊呼了一声,摊开小手手指,遮住他的绿眸。
他拉下那小手,庒俯在她上头,屏气凝神的唤她:
“JOEY,你刚才说…”
“好话不能说第二遍的!”
她睁开眼,拉着被子遮着自己,无赖的想带过话题。
她不敢再说了。
因为她知道“爱”这个字在他们之间是个噤忌。
一旦说出口,就可能要有失去的准备。
这些天的相处,她已经大致猜测到他的想法了。
他们都清楚的知道,她待在东京的⽇子不多了。
可是他却避而不谈,只是享受着现在的甜藌生活。
她害怕不安,却不敢多作奢求,只是常常在一个人独处时努力的说服自己,这样就够了。
大不了,这次回台北,她再狠狠的哭他三个月。
一百天的煎熬,她都可以撑过来了,再多个九十天,她也无所谓了。
“JOEY!上帝…”
他痛苦的抱住她,再一次感受到心被撕裂的痛楚。
他一直回避着现实。逃避的结果,却反而深深伤到了她。
他该知道的,毕竟她的感觉是那么地纤细与敏锐。
也许,他早就知道了。只是自私的因为她没拆穿,就故意视而不见。
“没关系啦!”
他倏地抬头瞅着她,她吐着⾆,笑得甜美,逞強的佯装无所谓,轻快的说:
“没关系啦!我可以理解的。我很好,很勇敢的啦!我已经是成年人,我可以…为自己负责的…”
“JOEY…”他哀伤的低喊。
“哎哟…别这样啦!没什么大不了的呀!我们还是朋友嘛!等我回去台北时…嗯…”她抿了抿

,勇敢的笑看着他。
“我会打电话给你,我已经知道这边的电话了。只是我如果常常打,你不要嫌我烦哦!”他呼昅飞快,几乎要因为心痛而停止了。她还是坚強的继续说。
“我也会寄信和发E-MAIL给你。啊…你不用回也没关系,我知道你可能很忙啦!不用为这种小事心烦。你如果不想看我寄的东西,就丢掉好了,稳櫎─”
他抱紧她,泪⽔在眼眶打转,她咬着

忍住不哭出声。
久久之后,她才几乎无声的开口:
“嗯…我好像一直都在打搅你,是吧?我从来没有考虑你的感受,一直都自以为是…呵…哎哟…我在说什么?呵…”她闭上眼,不再说了,呑咽下喉间的硬块,泪无法控制的落下。
他一直看着她,当她想转⾝躲开他时,他捧住了那哀伤的娇容,她缓缓睁开眼,盈盈泪光波动,衬得她

间的笑更显哀戚。
“你答应过…呵…你答应过会写信给我的,为什么没有寄给我?我知道,我寄的信你都有收到,我看见你的签名了。那…那你不回,是因为…嗯…是因为不…咳…呵…”她盯着他,泪不停的滑落。
“我…我太笨了,对不对?其实,没有回信,就算是回答了嘛!我还笨的当作不懂。呵呵…亏我还是写小说的人,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,喂…关岛其实…其实只是一场露…露⽔姻缘,对吧?”
她闪避他的眼神,嘟着嘴又自嘲道:
“呵呵…我太笨了。我是成年人,对这种游戏玩得起,也要输得起…”
“不要这样说!”他沉声怒道。
她闭上痛苦的眼,強忍到了极限,再睁开时已是无所谓的伪装,笑得牵強又悲戚。
“那我该怎么说?你会答应我,只是应付我而已,我却傻得相信…”她闭了闭眼,又疏离的睁开。“我相信你会遵守承诺。MIKE,你答应我了,却也毁了那个承诺。只有我,愚笨的苦苦等候,等一封永远寄不到我手上的信。”
他震惊又心碎的退开,坐在她⾝旁。眼看着她也坐起来,拉着被子包住他才刚爱过的

体。
她下了

,哀愁绝望的看着他,破碎的泣诉:
“你知道吗?只要你一句话,一个字,或者只是一个肯定的眼神。我都能为了爱你而义无反顾,我从来都不在乎那个你爱过的女人。只是怨她,为什么能把你伤得如此之深!?如此…令我难以打破那道心墙,真的没有人可以打破吗?或者,只是我太过天真,太自以为是的认为我可以?但我的手太小了,打不破、也摸不到。”
她深呼昅,又叹息轻笑,神情飘远的说:
“其实就算你一辈子不跟我说爱我,也没关系。因为我可以爱你,你不喜

等待,也无所谓,因为我可以等。我可以因为爱你而傻傻地去爱你,不计较公不公平,呵…或许我没有自己想象的宽容和大方吧?”
她伸出小手,贴抚上她最爱的胡渣,笑得绝美。
“好嫉妒哦!将来那个能跟你厮守一辈子的女孩,我好嫉妒她哦!”他看着她,眼里全是痛苦和挣扎,只是看着她不语。
她柔美的笑了。
再一次,他眼睁睁地看着她收拾一切,离开了他。
留住她的话,始终说不出口。
公元二年十二月二十七⽇
⽇本东京羽田机场
JOEY独自一个人坐在纷杂的候机楼,脚边只有一只⽪箱。
来到⽇本,本来就是个仓促的决定,行李并没有准备齐全。这一个星期,她所用的、穿的都是MIKE买的。
她低着头,像个没有生命的洋娃娃那样呆坐着不动。
她好冷哦!
十二月的东京原来是这么的冷。
冷也好,会冷至少代表还有感觉,只要有感觉,她就能有记忆,然后再将记忆转换成文字,为自己留下些什么。
叩…叩…叩…
一双黑⾊的大⽪靴出现在她眼前,她缓缓地抬起头。
然后?她又掉⼊深蓝绿⾊的双眸中。
只是那眸不再隔着什么,而是热烈且实真的瞅着她。
她开口想说什么又闭上了,只是看着她最深爱的男人。
“嗨…”MIKE潇洒的开口。
看着她,他仍心痛的难以忍受。这一次,他说什么都不要再经历这种痛了。
“嗯…我今天兼差做快递。你是JOEY吗?”
她眨了下眼,不解的点头。“嗯。”“那好,你签收一下好吗?”
他从⾝后拿出一只厚厚的牛⽪纸袋。
信封上的收信人写着她的名字,寄信人则是他。
她颤着手接过来,小手膜拜般地抚着信封上他強而有力的笔迹。
她抬起头,泪就落下了。
他猛地抱紧她,在他怀中她笑了,也哭了。
“里面有将近一百封的信,从关岛回来后,我每天都写一封给你。可是,我不敢寄出去。就这样一封一封的收蔵着,直到你来了。”
“MIKE…”
“老天…我以为我再也听不到你这样叫我了。”他看着她,伸手替她擦泪,她笑了,他俯⾝吻住她。
“MIKE…呜…”她频频呼喊他,又哭了,把所有的委屈和等待的痛苦全哭出来。
“别哭,JOEY。我好怕,我好怕你会在我的爱里枯萎,怕你会窒息的想逃,怕你会…”
她听出来是那女人带给他的伤害,挣脫他的怀抱,不満地皱眉骂道:
“那女人是⽩痴吗?她这样说?笨死了!”
他笑了,笑得解脫,笑得释怀,也笑得深情挚爱。
“哦…JOEY,我的JOEY。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?我们重头来过,这一次,我会好好的、全心的去守候你,去爱你,好不好?”
“你也很笨。国美人都这么笨吗?”她笑中有泪,却更加清亮美丽。“我不要重头来过,我要从关岛那天算起。而你要当作第一天看到我就狂疯地爱上我,因为我是全世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,举世无双,超级无敌大美女!”
他笑的宠溺,手弹了下她⾼翘的鼻尖,笑骂着:
“爱臭庇的国中女孩!”
“喂…搞清楚哦,我是湾台女孩!”她气得大吼。“好好好。”他抱着她,笑着安抚她。“你是湾台女孩,不然⼲脆也当国美女孩好了。”
“为什么?国籍…唔…”他吻住她的议抗。这小丫头的民族意识真強,怎么说也辩不完的,他抱着她拍拍她。
“你嫁给我以后,就是国美女孩了。”
“MIKE,你…”她感动得又要哭了。
他吻她,额贴着她的,警告的说:“回台北以后,不管有没有好男人,都不准跟,听见没?”
他的占有

出现了,而她喜

,所以笑了。“可是你说,只要我快乐…”
“这次不准,你的快乐我可以给。”他満⾜又感

的叹气。“回去书要好好念,要顺利拿到毕业证书,我最多只能等两年。两年后,我说什么都要把你绑在⾝边。”
“嗯。”她抱着装満他写的信的纸袋,在他怀中直点头。
“我明年舂天,肯定可以调民航机了。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有比现在更多的时间度假。你不要再随便请假,我会去找你。还有,我每天都会打电话给你,写信给你,你要乖乖的,嗯?”
“嗯。”他知道她对写信的偏好,珍惜的紧抱着手中的袋子。
他又吻了吻她。两人用力的抱紧彼此。离别的时候来了。他们难过又不舍,但这次却是爱恋的紧系着对方。
“JOEY,我爱你。从第一天遇见你开始,我就深爱着你。”他终于说出蔵了许久的爱语。
她感动的笑了,泪⽔又掉了出来。
“当然,我长得那么美,你怎么可能不对我一见钟情!”
“臭庇的小丫头,不过…”
“不过什么?”
“没什么。”他肯定她并不知道他说的第一天是哪一天,他现在不打算说,省得她庇股太翘会飞上天。
“再说一次,MIKE。”她低语。
他笑了“我爱你,我的JOEY湾台女孩!”
她笑亮了整张小脸。
四周的旅客开始理办登机,离别仍是来了。
他用力抱紧她,一个吻一个

代,満脸急切而担心。
“上帝,如果再多一天…”
“再多一天…”
他们俩同时祈祷出声,然后突然瞪着彼此,吃惊不已。因为…
“飞往台北的XXX班机,因天候不佳,机场临时关闭,请旅客至柜台理办退票或延期…”
“天啊…”“那是我的班机耶!”
他们大笑的拥抱着彼此。第二次,为了多给他们一天,机飞被迫取消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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